“你最近一個人在家，都幹了什麽？”

蘇顏瞇著眼睛，瞧見阮梨這心虛的樣，就知道自己剛剛沒看錯。

“就工作呀！我最近直播都很準點。”

“不逗你，看樣子今天晚上你應該不玩，我去洗漱。”

“早點休息，我明早送你回基地！”

蘇顏擺擺手，順勢把房門給帶上，阮梨肩膀一塌，後腰靠在桌邊拿起正在震動的手機。

易燃給她發有好幾條信息，問她怎麽回事。

回覆告知下播，明天再繼續。

返回界面時，看著迷妹的信息，咬咬牙點進去。

想象中斥責隱瞞情況的怒吼變成抱大腿。

哢哢迷妹：啊！是你對不對！

哢哢迷妹：三老板一定是你！

哢哢迷妹：大家一樣都在老板群，你竟然偷偷摸摸買公會。

哢哢迷妹：三老板，你還卻狗腿子嗎？

哢哢迷妹：你別不理我！！！！！！

阮梨這才松下一口氣，敲敲打打糾結要怎麽回。

信息還沒發出去，對方就先一步發過來。

哢哢迷妹：你快發！你到底想說什麽，我看到你正在輸入呢！

三歲半：？？？

阮梨把原本要發的消息刪掉。

三歲半：你一直在盯著手機嗎？

哢哢迷妹：還不是你一直不理我，跟小哥哥玩的開心。

三歲半：……

哢哢迷妹：哢哢今天轉播你一晚上。

三歲半：啊……我以為他來一趟就走了。

哢哢迷妹：崽崽太可憐，老板你就看看他吧。

哢哢迷妹：他還說加你微信被拒絕掉。

三歲半：？？？

哢哢迷妹：就剛剛在老板群裏。

阮梨這才想起來，直播過程中好像是看到一個申請要求。

可她有哢哢微信啊。

想到這點，順著看下去，才發現哢哢也有發消息來。

點進去，哭唧唧的荷包蛋雙眼含著淚水，表情包下，是哢哢的備註。

哢哢：老板，這個微信號是角哥搭理的，我重新加你一下，行不行？

哢哢：被拒絕惹。

哢哢：我只是想感謝你。

阮梨心虛虛，默默摸回好友界面，看著被拒絕的灰色按鈕，默默點開名字，重新加回去。

只要錯誤改正夠快！

不知道這個點對方是不是在忙，一直沒回應。

阮梨也沒一直在等，看了眼電腦再看一眼時間，打算洗漱去休息。

明天要早起。

……

一大早，阮梨定的鬧鐘就響起來。

她麻利地爬起來，蘇顏也已經起床，找出最新的小裙子穿上，是藍白拼接長裙，穿上後乖巧度直線上升。

“怎麽樣？”

蘇顏挑眉，“我買的時候還擔心太長。”

“胡說八道，我這身高……”阮梨踮了踮腳尖，看了眼蘇顏，默默站平，“哎呀哎呀，送你回基地，我想吃基地附近的生煎包。”

斜跨小白包，阮梨轉著車鑰匙推蘇顏離開。

停車場裏，蘇顏略帶嫌棄的看眼白色的寶馬MINI上落的一層灰。

“你實話實說，今天送我的主要原因是不是想去洗車。”

“怎麽臟成這樣，我明明前幾天……”

阮梨心裏面算來算，上次開這車是什麽時候來著？

去雁城時有人來接，再往前……阮梨想不起來。

“那不然打車。”阮梨小潔癖也覺得有丟丟臟，“我下午讓人把車開出去洗。”

“你一個人能回來？”

“能！”

阮梨很大聲，停車場裏回蕩著兩人的聲音，在被蘇顏一直盯著的情況下，阮梨閉上嘴巴看一眼車。

“仔細看看，其實也沒臟太厲害，開出去風吹吹灰塵肯定就吹沒了。”

蘇顏打開副駕駛，“走吧，再耽誤你就吃不上早飯。”

車開出去，在陽光下倒是沒太明顯。

“你既然要洗車，就在基地附近，要不要上去玩。”

“不去。”阮梨看著路況，“我去找個安靜的咖啡廳，去做攻略去。”

車直接開進4S店，阮梨抓著蘇顏袖子，步行去早餐店。

等上餐的時候，蘇顏才有功夫問她最近工作的事情。

“直播還習慣嗎？”

“還行叭。”

“那藏人聲帶怎麽回事？”蘇顏擡頭看一眼像倉鼠一樣一點點啃生煎皮的人。

阮梨瞬間來勁，“我自己一個人打pubg老死，就點了個陪玩，聲音可好聽，我現在在追他。”

“……隔著網絡，你別老追虛擬人。”蘇顏提醒，“可別忘記上一個，上上一個……”

“這個我覺得不太一樣，聲音最好聽。”

蘇顏面無表情，很想指控，你上一個也是這麽說的。

“你死前情緣的時候，可別忘記說的話。”

阮梨想了想，她當時好像說以後再也不網戀。

“我不能因為被一顆歪脖子樹傷過，就永遠都不找對象。”

有理有據，但蘇顏依舊保持冷漠。

“你知道對方長什麽樣？做什麽的？有沒有對象或者老婆孩子。”

“太快了，我還沒來得及問。”

“所以昨天晚上看的那些全都是那陪玩帶你的？”這不是教壞小孩子。

“不是，我帶他……”阮梨反應過來，一手筷子夾生煎，一手勺子托底，腦袋木木地擡起來。

完蛋，一時嘴快。

蘇顏感覺腦闊疼。

“你哪知道這麽多，現在還學會騙我。”

“沒，沒騙，就是你忙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，我偶爾刷視頻APP推給我，我無聊就多看兩眼，對！都是APP的錯！”

蘇顏盯著她，眼神像是在說我看你編。

“你也想看嗎？”阮梨頭低一點，“等下次我帶你一起啊，小姐姐跳舞都很棒。”

“好看嗎？”

“好看。”阮梨聲音虛不少，“我也不是光看，我是想學。”

“學好你跳給誰看？”蘇顏端起水杯，慢慢抿一口。

“沒想好。”阮梨獻殷勤，“那不然跳給你看。”

“想清楚，跳舞需要老師教，陌生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阮梨又考慮兩秒，“其實我學跳舞也沒什麽用。”

蘇顏看眼腕表，“到點了。”

“我好了。”阮梨起身，把人給送到基地門口。

“確定不上去？”

“不去。”

等到蘇顏的身影消失在眼前，阮梨才轉身，這個點車肯定還沒洗好。

早上的街邊有點清冷，她慢吞吞走著，跟其他人保持距離。

一時之間感到有點無聊，走到現在都沒能發現咖啡廳。

倒是手機響起來。

是哢哢的驗證通過。

她看著上方名字下面一直顯示正在輸入，很好奇對方在編輯什麽，索性站在原地等著。

太陽一點點慢慢上升，阮梨感覺自己站在原地有好久，對方依舊沒發送。

她忽然有點理解昨天晚上迷妹的心情。

三歲半：你在編輯什麽？

哢哢：老板！

盛卡其躺在床上，一夜沒睡。

他在老板下播後，就被人拉著去打CSGO，一直到剛剛才結束，看到申請消息，瞬間激動到不行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轉。

要怎麽打招呼？老板好？不行不行。

太正式。

不然自我介紹一下，我叫盛卡其，是永傳公會名下的主播……這也不行。

太尷尬。

你好，謝謝你的救命之恩，我願意……

哢哢又全部刪掉，滾來滾去想了好幾個開頭，還沒來得及定下來，對方倒是先發來疑問。

三歲半：你在編輯什麽？

哢哢：老板！

哢哢：想問問晚上能不能一起玩游戲，我很厲害。

哢哢：以身相去怕老板不接受，就想給老板當個小弟。

三歲半：？

三歲半：你這目標降低的也太快，你沒問過這麽知道我不答應。

盛卡其升起希望：老板，那我以身相許感謝救命之恩。

三歲半：你這不是報恩，是報仇。

哢哢：……

三歲半：事業上升期曝光戀情，直播也會受影響。

就昨天晚上湧入她直播間的那些人，可有不少在撇清倆人的關系。

後來她說在追易燃，好多人才冷靜下來。

這些都是迷妹跟她說的。

傻了才會答應。

阮梨心裏面一直都清楚，偶像跟對象，那不是一個象。

提到對象……

阮梨摸到跟易燃的聊天框。

三歲半：都已經過去很多個兩分鐘，你怎麽還沒給我答案？

哢哢那邊，被阮梨拒絕後就沒再出聲。

易燃：你認真的？

他以為是昨天晚上做節目效果。

三歲半：當然認真，我像是開玩笑的人。

易燃：我們才認識幾天。

三歲半：時間不是問題。

易燃：你連我長什麽樣，是不是男的都沒辦法確定。

三歲半：你是小姐姐！

易燃：倒不是，我覺得你太草率。

三歲半：我認真。

阮梨敲下這幾個字，擡起頭看眼藍天白雲，又補充一句。

三歲半：你在哪個城市？

易燃：？

三歲半：正好我要出去玩，我們見一面。

易燃：老板，我賣藝不賣身。

三歲半：那只是價錢不到位。

阮梨下意識發完，才呸一聲，撤退重新發。

三歲半：那只是你還沒認識到對我的感情。

阮梨點開資料，瞧見易燃地址標的是雁城。

三歲半：那我去雁城找你。

她想想，要怎麽跟蘇顏改地址，旅游不去熊市，改去雁城。

新買的公會能不能當成一個理由？

正想著，手機叮咚一聲拉她回神。

易燃：不，你看錯了。

阮梨又瞅一眼，熊市兩個字顯示在雙眼中，瞬間興奮。

三歲半：熊市正好！我過段時間要去熊市玩。

易燃：……

阮梨覺得打字太麻煩，她都沒辦法前進，索性一個語音敲過去。

“老板？”易燃磁性的聲音出現。

“我認真的，我真的要去熊市，只是現在時間還沒定，見一面，你要是覺得不合適，等包月結束我們就不聯系。”

易燃沒吭聲。

“我一個女孩子都這麽痛快，你怎麽還墨跡起來呢，還怕我把你拐走嗎？”

“這可說不準，現在會騙人的女孩子可太多。”

“哦，你以前被情傷過對不對，所以有了戒備心。”阮梨腦海裏面補出一幕戲，“好巧我也是，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，要相互療傷。”

“你就不怕我是壞人？”

“我有保鏢！”

易燃被逗笑，輕嗯一聲，“那下個月初我會在熊市待幾天，如果時間能趕上，就見一面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

“你不是說時間還沒定，那就看上天安排，對上時間再談以後，不然就是老天不祝福，強行在一起是要找天譴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阮梨皺起眉頭，苦口婆心道：“易燃，要相信科學，不要迷信。”

“你之前不是還說緣分。”易燃感覺像在逗小孩，有點不厚道，但是忍不住。

“可我有鈔能力，你直接說你幾號在，我去不就行了，跟上天有什麽關系。”

“……”失策。

“真想見面？”易燃停頓一下後自問自答，“那就見吧。”

聽聲音小女孩應該不大，當面把話說清楚。

網戀不可取。

……

阮梨開心了。

拿到時間地址，給蘇顏發個短信。

第一次破天荒主動定下日期時間。

蘇顏震驚一下，瞧見信息想起忘記說的事情，一個電話打過來。

“晚上一起游戲，把你那陪玩也叫上。”

“啊？你不訓練。”

“練，跟你一起更能鍛煉技術。”

畢竟不僅僅要防備敵人，還需要防備隊友。

阮梨感覺有被內涵到。

“月底了，我直播要補時長，放心，我不針對陪玩，三缺一，要不要我再帶一個人？”蘇顏轉移話題。

“也……”行字吞一半在嘴巴裏，阮梨察覺到手機震動。

一看是剛剛沒音的哢哢，委委屈屈地問那能不能換成晚上一起玩。

看這一行字時，她腦子裏面就腦補出那一頭黃發下，荷包蛋淚眼形狀的小可憐在對手指。

頭腦一熱。

“我這三個人，四排已經夠了。”

蘇顏一度以為自己聽錯。

她，陪玩，還有一個人是誰？

心裏疑惑她也詢問出來，緊接著聽到手機裏傳來軟軟的聲音。

“我喜歡的另一個人。”

“？”

孩子長出息，都學會腳踏兩條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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